在沉浮与喧嚣间练习“心”的平衡 | 关于为什么想开正念团

2024-03-05 14:58:00 来源:南方心理在线 华南师范大学心理咨询研究中心 点击: 收藏本文

45年前

乔·卡巴金博士开设了

正念减压课程MBSR。

45年前

受经典贝克(Beck)认知疗法影响的三位杰出心理学家(牛津大学的马克·威廉姆斯、剑桥大学的约翰·蒂斯代尔、多伦多大学的辛德尔·西格尔)飞到麻省正念中心坐到了正念减压创始人乔·卡巴金博士的课堂上。


此次历史性的会面之后,正念开始被系统地整合进经典认知疗法中,后来发展出今日的正念认知疗法(Mindfulness-based Cognitive Therapy)。至此,有关正念的文献报道进入指数级增长阶段。各种正念相关课程也应运而生。从正念饮食到正念行走到正念音乐到正念交谈甚至到正念妊娠。


8年前

我第一次接触并开始练习正念。8年间接触到各种正念方法,也间断地练习了不同的正念。但是感觉受益一般,一方面是很多时候觉得正念好像只是一种类似跑步读书的习惯,会在进行时带来安宁,但是只是短暂的,很难在生活中保留更持久的影响。


另一方面是在这“万物皆可正念”的时代,正念衍生出来的练习和方法太多,虽更加多元但也眼花缭乱。广度有了,深度却不知如何下手。于是如何系统化、深入地练习正念留在心底,成为我的困惑


4年前

带着这样的困惑我准备前往都江堰的山里连续练习10天正念。可惜在出发前3天疫情爆发,于是车票取消,计划搁置。后来我将正念里面的关键变量做了三波段纵向的数据收集,总共历时近近2年,最终整理成毕业论文。


2年前

那时的我是一名高中的专职心理教师,有1次在和某高校心理教师交流中,得知他刚好在开设正念课程。那时,心底埋下一颗种子


1年前

我回到母校成为心理健康教育与咨询中心的专职心理教师,某次和中心兼职咨询师许淑芳聊到想开一个正念课程。种子那时准备开始发芽,但是心里还是没有底气。感觉正念虽然学习了很久也间断练习了很久,但是我心底的那个困惑还没有解决——如何深度化、系统化?以及我是否真正体验到正念的曼妙(从身体上而不是大脑的知识里)?


我的回答是,没有。虽然不可否认它在练习的时候带来了很多安宁,但更像是plus版本的运动和读书:一时做一时爽、一直做一直爽,但是如何将“一时做”变成“一直爽”?在大脑的认知、知识以及概念层面我早就有了答案,如果开成系统的理论课和讲座课其实很简单,但是在身体的体验、感受和真实层面我还一直没有体验到,如果开成体验课、实践课、团辅课,心里那个坎仍然过不去。


“过不去,没关系”,正念对我接纳自己还是有点帮助,于是我接纳心底没准备好,那就是“拖着,不开”。于是去年放弃了开设正念团辅的打算,开设了另外一个我有把握的6周《积极心理取向的表达性艺术团体》,这期团辅包含了四周的体验和两周的督导。


1个月前

因为一些工作和生活上的节点,某天我突然想起四年前留下的遗憾,同时也想一个人好好地独处一阵子。于是决定寒假去四面环山的地方正念静坐10天。


为了更充分专注地只练习正念这件事,10天里我不能使用任何电子设备,保持完全的静默,包括禁讲话、阅读、书写、对视等等。每天4点起床、9点睡觉,每天静坐超过12.5小时(要说明的是这只是主观地创造一个便于专注的实验性的环境,这绝对不是练习正念的必要条件,恰恰相反正念练习源于生活)。


10天里每天只做一件事情:认真呼吸。这个生命最初就会,但是常常被忘记的技能。


禁语带来的是声音的宁静,没想到的是内心却爆发出巨大的喧嚣。心灵首次得到了这么多的独处时间,仿佛一天只能吃三颗糖的小孩一下子得到了一整屋子的糖海。于我而言,其实并不孤独,反而喜悦极了。然而心始终是按捺不住,一下子得到了这么多的糖果。


心拼命地吃呀吃呀,每吃一颗,就想起一个回忆。某刻回顾完这一生的好多片段,心中浮现出一个念头:原来我一直在追逐的是那份心的安宁。一份不在意外界评价的安宁,是安全的清醒,是完整的体验,是可以独立也可以融入的生命个体,也是可以在世间做一个完整而非完美的人的安宁。




想起,16岁时用了3天骑单车从深圳回老家汕头,像美国背包客一样在路边比“good”搭车。上路前,有恐惧与忐忑。上路后,却满是对世界和自我更清晰的安宁


想起,在布达拉宫外我看到一个独腿的喇嘛三步一叩转经轮,那一刻,是震撼的安宁


想起,凌晨3点从大本营出发登上5500米的四姑娘山大峰雪峰顶上时,在环山白垠中,是生命渺小又美好的安宁


想起,在梅里雪山的山坡上,某刻对面山坡响起雷鸣般的巨响,然后群雪滚落崩塌。脑海中浮现的却是钢铁侠喝着伏特加平静地进行着生死战斗的情景。那一刻,是某种难以言说的安宁



想起,与太阳并肩的那时,在滑翔伞上千米高空感受每一缕阳光和风撩动我的每一寸肌肤。那一刻,是生命也可以自由翱翔的安宁


想起,我的第一个全马拉松,看到一个妈妈推着2岁婴儿车和一个癌症晚期的老人也跑完了全马,那一刻,内心是丰富感动的安宁


想起,本科末期暂没有找到想要的未来时,内心既没有选择读研也没有选择工作,而是选择了另外的一条路:去新西兰打工旅行一年。那时,内心是对自我坦诚的安宁


想起,参加了3期每期10天的麻风病康复村志愿活动,和全世界的大学生去广东老村里与爷爷奶奶们一起生活。那一刻,内心是对关系联结的安宁


想起,担任了第一届极限飞盘的校队长,甚至幻想去打U24,为此拼命训练。那些做过的梦,现在回想,仍是满满的淋漓尽致的安宁。



想起,在七藏沟的无人区重装徒步,遇到藏民和他们一起在山里生活和采药了几天。那一刻,是生命彼此碰撞与信任的安宁


想起,自我意志选择和学习了共三个专业,每次都无悔以及清晰地在生命的意义这条路上烙下一个脚印。那时,是探索和自我承担的安宁





10天里“完全的静默”帮我实现某种绝对的独处和真空,在这样的时间里我终于有机会再次去满足内心对安宁的贪求。有几次我的身体在观察呼吸中感受到全然的自在与安宁,后面我继续试图忽视脚上静坐的痛感,寻求同样的美好安宁。


但这份对安宁的期盼却制造了痛苦,心开始失衡。身体体验到的真实使我更加难以静坐。这种贪求与体验的落差首次在身体上感受到而不是大脑里。生命里第一次身体而不是头脑回答了我很久以来的困惑:为了寻求安宁,心不再安宁


每时每刻里的每一个刹那,身体都会升起很多感受:疼痛、酥麻、瘙痒、温热、冰凉、压迫、刺痛、脉动、紧绷、松弛、流动感、触电感……,这些感受如同一个个太阳,在每一个日升与日落时刻、升起又落下、再升起又再落下,自然运转


然而,“心”会不自觉地给所有的感受打上标签。“这个是好的,这个是不好的”。身体会进行自动模式:“好的我渴求,不好的我排斥”,希望这个“好的”的太阳持续更久,又希望这个“不好”的太阳快快落下。心因此开始失衡,有时滑到对“好的”感受的贪求,有时滑到对“不好”的感受的嗔恨,痛苦由此产生!


所有的感受一遍又一遍地反馈给身体,而我们对这些身体感受的失衡反应也一遍又一遍不自知地重复。我们一次又一次把短暂的痛变成了更持久的痛,我们在流沙中渴望走出,大脑用思考和反刍去不断地拍打流沙渴望脱身,却陷得越来越深。


正如阿尔伯特·爱因斯坦所言:“当今世界上所存在的问题无法经由思考来解决。因为正是这个层面的思考制造了它们。”


8年前,第一次接触到正念的空气。4年前,开始饥渴地寻找水源,后来花了近2年去研究哪里有水源。2年前在这个空间里种下一颗种子。1年前种子准备发芽,却发现没有足够的土壤。1个月前身体获得了底气的土壤。


这1个月中,建了一个极少人的线上练习群,每日不断练习,不断呵护和浇灌着这颗种子。此刻,停下笔,一个人在办公室码字,现在什么也不想写了,只是闭上眼,享受着刚刚上班的安宁,安静地听着、听着……


你听!是种子破壳的声音。但我还听到了一阵敲门声,两位中心的新伙伴走进来,询问着这颗刚初生的种子——八周正念系列团辅《身体会知道》。刚好与她们分享这份观察种子破壳瞬间的安宁随喜~


八周正念系列团辅《身体会知道》:

在这里,没有所谓的“老师”,唯一能教会你的只有你的身体,你唯一要做的是把你所有的觉知和慈悲之光温柔地照在你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口呼吸上。在这里,也没有所谓的正确的更好的感受和体验,如其所是,便是最好,否则只是在玩弄感受的游戏。


8年中积累了很多的正念的相关理论,也整理了近两年的正念关键变量的纵向研究,讲系统理论课并不难,但我并不准备讲理论课,因为我的身体也告诉过我,这些理论和知识只是头脑在玩弄概念的游戏,它们所带来的帮助相较于真正的实践和练习微乎其微。


同时我也引用华人正念之母童慧琦教授的孩子对其讲的一句话,作为本实践课课程设计过程中的自省“关于正念,你是讲得多呢?还是练习得多呢?”



ps:预告本周日晚上出正式报名链接。本次团辅不限专业报名,但本次团辅由于大学城中心正念室场地限制和团辅效果考虑,招募人数有限,若超人数优先大学城助管、想带8周正念的带领者、大学城咨询师、大学城助理。